现在的年味是越来越淡了,记忆之中的年味却让我回味无穷。“煮大肉、穿新衣、噼噼啪啪放鞭炮……”的童谣不时回响在耳边,那年味是吃出来的、穿出来的和玩出来的。
吃出来的年味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生长在豫西竹乡偏僻山区的一个村庄,那时生活还不富裕。“红薯汤、红薯面、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是当时生活的真实写照。一年半载吃上一次猪肉,不是东家少爷结婚,就是西家媳妇添小孩!因此过了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天天盼着煮猪肉、闻肉香、啃骨头!
记忆之中煮猪肉通常放在晚上,在院里支口大锅,填满一锅水,放进三五斤猪肉,烧着干柴火,随着肉和水的烧沸,肉味顿时香溢全村,常常招来小伙伴儿的啧啧咂嘴和大人们的羡慕声,因为那时还有困难家庭不煮肉,闻着肉香过年!
我九岁那年,腊月二十三晚上,爸爸突然对妈妈说孩子多,家里经济困难,过春节不煮猪肉了。听到这话后,我欲哭不能,忍不住到半夜才哭起来。妈妈弄明白原因后,也哭了起来,最后悄悄地说要把我送到外爷家吃猪肉。说外爷家煮猪肉过年,我这才破涕为笑……
穿出来的年味
计划经济时期,购买布料做衣服大多要凭“布票”才能买到。“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姊妹四五个,老大小了老二穿,老三小了老四接着穿”是我们童年时期自编的童谣。
记忆之中新年的衣服大多是穿哥哥姐姐穿过的衣服,新年穿一身新做的衣服已是奢望。无论旧的还是新的,都要等到大年初一早上才能正式穿上身。除夕之夜,妈妈常常穿针引线不是给我们姊妹们的衣服打补丁补窟窿就是钻扣眼儿钉扣子……
在十岁那年,春节终于穿了一身新做的衣服,我有意在伙伴们面前“显摆”,其得意之心难以言表。不料却招来了小不点们的羡慕和嫉妒。他们趁我不注意,偷偷地用刀子将我的衣服划了一个窟窿,然后哄堂大笑。当我明白之后,不顾一切的上前将拿刀子的伙伴按倒在地、骑在身上、卡住喉咙……结果春节和小伙伴们穿了一样打补丁的新衣服。至今谈起这件事,我们还都说那是贫穷惹的祸!
玩出来的年味
除夕,找来一根长长细细的竹杆儿,把鞭炮绑在竹杆儿的一头,等新年钟声敲响,立即点燃鞭炮捻儿,高高的举起竹竿儿,鞭炮声霎时震响全村!
记忆之中燃放鞭炮大门要敞开,寓意赶走邪魔、迎来吉祥。从鞭炮声响起的第一家开始,只要哪家鞭炮声响起,小伙伴们便不约而同地跑到哪家相约捡拾没有燃放的鞭炮,跑了东家跑西家,虽然累得喘不过起来,但都能把兜儿装得满满当当。
正月初一吃罢饺子,我们便相约聚集在村小学门口石柱堆子旁边,比赛谁捡拾得鞭炮多,争当拾鞭大王。每个人都要掏出所有捡拾到的鞭炮,每人一堆,看谁的鞭炮堆大,谁就是拾鞭大王。然后按照拾鞭大王的吩咐,把有捻儿的放在一起,再把没有捻儿的放在一起,分别燃放,尽情玩乐……
悠悠童年,岁岁快哉!随着生活方式的改变,年味虽然变淡了,但是,“煮大肉、穿新衣、噼噼啪啪放鞭炮……”的童谣所描写的春节习俗仍然没有过时,赶走邪魔、迎来吉祥的新年祝福仍然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