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时光是极其美好的。就拿我来说,出生时,正恰逢“三年困难”刚过。据说,当时的出生率远远超过建国后的任何时期。换而言之,人们已经在渐进“脱贫”,有精力或有趣味地迎接新生活。
哥哥在与家人或亲戚们谈及吃的话题时,总是不可避免的一腔“妒忌”。因为,尽管当时物质困乏,一家人节衣缩食,菜色积郁,但我作为他的小妹,永远都是哄不乖的“闹人精”。仅有的“美食”,倘若不能依着,便很容易扯开小嗓子,哭个不停,且往往是即使达到目的,也誓不罢休,非得“挣”个天昏地暗、天翻地覆方善罢甘休!
从性情的角度出发,我承认,童年确实令人慨叹。但也许是泪已干涸的缘故,长大了,倒一般不会轻易地抛洒。
如今,慢慢走向老态,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从前。可童年的一幕幕场景不知咋的老是浮现眼前,有时晚上做梦也是与小伙伴们,或不停地争抢食物;或撒着脚丫于田园间疯跑;或沉浸在白色童话里拖拉“雪橇”;甚或沐浴着冬日阳光,贪吃那些看似雪白无暇而实则不干不净的冰棱条儿……
在这个喧嚣而火热的世界上,为什么,人们越来越喜欢,一边争分夺秒、“蛮拼”地为生计奔波,为幸福受累;一边却埋怨多多地厌恶当下,并设法规避和制约眼前的繁杂甚至荣利?当然,几乎是人人都曾经有过童真的眷恋,有过清水般的心境,可是,未必每一颗心,都愿意凝滞在这片纯净的涟漪中而不可自拔。
不难发现,人老了,反倒总爱回忆以往的年岁,仿佛东家小伙就是当年朝气蓬勃的自己,好像西家女孩就是昔日梳着长辫、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自由之身。周围的空气充溢着雾霾,不得不向往疏朗;电视剧的冗长无趣,亦增加了冲出围城、亲近自然的连连欲望;水泥钢筋丛林织就的罗网,哪一天如能来个完全彻底的大拆除,则一定会有人踩着鼓点,欢呼雀跃地奔走相告!
一日闲看杂书,顺手牵羊地了解到,在丰裕生活的背面和侧端,竟有人整日陷入极度的孤独、惆怅、无奈与沮丧。韩国一篇《妈妈日记》的主人公,待将儿女们一个个送出家门,投入社会,却独自思忖:“欢迎天花板上的苍蝇来到我家”;东北一老汉,因不堪寂寞,情急之下,打120共叙家常;还有若干“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好端端地跳楼自尽等等,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由此归结,还是小时候的时光,蕴含着无数期待与希望。也许,对于这一段的“经历”,其纯度、其明澈、其诱惑,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猜测,但至今,即使科学家做了深入研究,也很难轻易推翻屹立在人们心中的这份痴迷与渴求。
我想,童年就在隔壁。只是我们尚未找到打开童年心境的那扇门扉——被繁重的工作捆绑,被猬集的事务纠缠,被虚名浮利熏染浸泡,被纷乱迷离褶皱切割……身锁易解,心锁难上。
在这里,告诉你,我已心怀喜悦地感受到了童年的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用手中的笔,刻录生活的点点滴滴,捡拾过往的真情畅意,描绘华年的响亮动静,纾解物质衍生的压力,慢慢的,你定会在悄无声息中真实地聆听到天籁般的心跳脉动,啊,多美的风景……